古时,泗水县有一任县官,姓汪名正,家中祖传中医。汪正到任后,不辍旧业,人们尊称他为“医官”。

一日晚,堂鼓突然被击得震天响,惊动了三班六房。汪正登堂问案,一拍惊木,皂隶将击鼓人带上堂来。只见这人鼠目猴腮,行动诡异。汪正问道:“击鼓人姓啥名谁?有何急讼?快快报来!”

击鼓人呈上诉状,跪前禀道:“小民姓张名陆,家居县城南关街。只因堂兄张委外出经商,久日不归,堂嫂丁香在家寂寞,渐生外事,并趁堂兄返家之时,下药毒死。现陈尸家中,罪证俱在,恳乞县台明镜高悬,替小民堂兄申冤报仇。”汪正看罢诉状,知道被告人丁香系死者张委之妻,奸妇杀夫,古来有之,人命关天,案情严重,汪正速派捕快将被告丁香缉拿归案。

丁香被带上大堂,吓得魂不附体,哭声不止。汪正细观丁香,眉眼温顺,形态端庄,不似歹心之妇。汪知县正端量之间,皂隶又报:“有人闯堂!”只见堂下有一老妪,白发苍苍,手拄拐杖,大呼冤枉,闯上堂来。

汪正一拍惊木,三班六房喊威!老妪速跪于堂前,哭诉道:“老身乃丁香婆母,我儿虽被毒死,但绝非儿媳所为。儿媳丁香孝顺贤惠,老身愿以老命抵押,足证儿媳无罪,恳乞县台从公而断,查明罪犯,替我儿报仇。”

汪正一听,婆母不为儿伸冤,反为儿媳辩护,顿感此案复杂。又问老妪:“你儿何时回家?何时用餐?你将致死前后细细禀来。”老妪说:“我儿经商,久居江淮,今日返回,全家欣喜,儿媳速备酒菜洗尘。我儿路途劳顿,吃酒贪杯,酒至半酣,忽喊腹疼难忍,不待请医,口吐鲜血,一命呜呼。我家正呼天抢地,悲痛欲绝,堂侄张陆又火上加油,告我孝顺儿媳,万乞大人为老身作主。”

汪正一时难以断明,知道此案非细查不可,便命捕快将丁香羁押待审,遣张陆、老妪回家待传,遂喝令退堂。翌日,汪正微服暗察,遍访南关街巷。邻人俱云丁香贤惠无双,待人温厚,本份守节,绝非杀夫之徒。

倒是不少街邻,均说张陆光棍一条,鼠窃狗盗,不务正业,这次上告堂嫂,不知是何居心!汪正心想,既然张陆心术不正,定会干出图财害命之事。或许欲霸堂兄家产妻室,施毒行凶,在所难免。但访过丁香婆母,知其儿张委抵家时,邻人及张陆丝毫不知。审问丁香,亦实招认无人进宅。据此,可将张陆之嫌排除在外,然家中只有婆媳二人,谁能下毒?虎不食子,母不伤儿,下毒之人非丁香莫属了。

又一日,提审丁香。汪正问:“丁香,你夫进家,可否身健?”丁香答:“面色红润,全无病态。”又问:“你做得何等饭菜?如实招来!”丁香答:“夫君来后,婆母造馅包饺子,命奴家赶做四菜下酒。”汪正说:“四菜各为何样?”丁香答:“鸡肉炖粉皮,韭菜炒虾米,芹菜炒肉丝,乌鱼芫荽汤。”“慢!你这乌鱼从何而来?”答“从集市购得。”“剖洗干净?”“全部剖洗,一秽无存。家中橱内尚留两条,清污可鉴”。

汪正手捻胡髭,略一深思,复喝令退堂。汪正信步走入张宅,四合小院菊花簇簇,绿树成荫。厨房门前,栽数棵荆芥,高尺许,叶如箭镞,花似紫苏,微风吹动,叶花纷落。

汪正忽想起丁香烹煮乌鱼供夫饮酒之事,心中豁然开朗,随口叹道:“杀人凶犯,俱在此焉。”一日,汪正率三班六房齐入张宅。命院内设一香案,牵一黄狗,并传原告张陆及丁香婆母、南关街众邻人一齐到院听候。汪正在香案后坐定,命押解丁香过堂。皂隶一声吆喝,丁香押解到院。

汪正命皂隶给丁香卸掉枷锁,命她拿出乌鱼,剖洗干净,于厨前原火炉上烹煮。此时,风摇荆芥,花片纷纷落入锅内。丁香不经意捞起数朵,余者尽溶汤中。待烧好乌鱼香汤,稍冷,汪正便命皂隶端予狗喝。黄狗闻香尽食,须臾口吐鲜血,乱蹄刨地,霎时毙命。众人皆惊。汪正问丁香:“你可知犬死何故?”丁香答:“奴家不晓。”汪正站起,对众人道:“杀死张委之元凶,正是这棵荆芥。君不知药书有十八反?‘藜芦相反有细辛,五味芍药共诸参,大戟、芫花并海藻,一共甘遂反甘草、半夏、萎仁与贝母,白蔹、白芨反乌头,黑白丑反巴豆,无鳞鱼同驴肉,均与荆芥不相凑。’无鳞鱼正是乌鱼,乌鱼若与荆芥混溶一汤,必成剧毒,遇酒,毒更甚。故张委吃了乌鱼荆芥剧毒汤,立刻毙命,这黄犬足以明证。”汪正说完,众人口服心服。

汪正拿起卷宗,宣判丁香非杀人凶犯,无罪释放。他又一拍惊木,喝道:”张陆,事实俱在,你诬告良民,坏人名节,居心何在?从实招来!”张陆吓得屁滚尿流,惊恐答道:“奴才曾两次勾引丁香,均被其怒斥而退,小人心中怀恨,故借机报复,诬告堂嫂,望大人及婶、嫂恕罪。”汪正怒曰:“张陆,诬告良妇,图谋不轨,命加刑四十大板,游街示众!”张陆受刑,众邻称快,丁香婆媳欣慰。

@一个故事My 故事素材来自网络:如有侵权,请联系删除。

@一个故事My 感谢朋友们的支持和鼓励,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,记得点赞+关注哦[玫瑰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