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1182年,大宋有名的才女严蕊被抓进了大牢,并受尽了非人一般的凌辱与折磨。眼看她奄奄一息,命悬一线,一个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,而她随口吟出了一首至今经典的词,为她博得了自由之身。

古代有才情的女子,大多分为两类,一类是出自书香门第,自幼饱读诗书,受到良好的教育,比如李清照、谢道韫;第二类则是青楼歌妓,她们从小被卖到青楼,学习诗书才艺,如苏小小、李师师等。

严蕊字幼芳,南宋中叶才女,幼时家境贫寒,一贫如洗,父亲因遭奸人陷害屈死在了监狱之中。她也受到了牵连,被迫卖入乐籍,后来又流落到烟花之地,沦为官妓。

严蕊自小习乐礼诗书,学识通晓古今。她善操琴、弈棋、书画、歌舞、丝竹、诗词等,后改艺名叫“严蕊”。

虽然沦为烟花女子,严蕊却聪敏过人,琴棋歌舞,一教即会,因此,别看她年龄不大,可在诗词歌舞上的造诣,却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。

不仅如此,严蕊天生丽质,年纪轻轻就出落成绝色女子一枚。人情世故,更是尽熟于心,因此,年纪轻轻就已经名声响遍东南。

盛名之下,自然是观者如堵,有人千里而来,仅仅为一睹她的芳容,就连那来到天台的官员们,也会慕名而来,看看这名动东南的女子,到底有什么样的风采,等领略了她那如仙一般的风采之后,却都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。

有意思的是,当时的台州太守唐仲友也是一位青年才子,文采斐然。如此自然和严蕊是惺惺相惜,互为欣赏。二人彼此之间经常诗词唱酬,交往深密。

有一天,红白桃花盛开,唐仲友置酒赏玩。饮酒中间,唐太守兴致勃勃,就以红白桃花为题,请严蕊赋词一首。

聪慧敏捷如严蕊略加思索,作下了《如梦令》:道是梨花不是,道是杏花不是。白白与红红,别是东风情味。曾记,曾记,人在武陵微醉。人之品格高者,出笔必清 。

这首别致的小令,有清气,有新意,正是严蕊高洁品格的真实写照。

以桃花喻人,表面上是咏桃花,实际上却暗喻了自己,虽然不幸沦落风月场中,但是心向高洁,就像那武陵桃花源里的桃花一样,不染世俗风尘。

一词吟罢,唐仲友喜形于色,拍手大赞,感叹严蕊之才难得,所以唐仲友当即兑现了承诺,厚赏了严蕊。

七夕佳节之时,唐太守自是得大摆宴席,大肆庆祝一番。酒过三巡,大家于是一致要求就以“七夕”为题,求严蕊赋得一词,莫要辜负此等良辰美景。

严蕊几乎又是未加思考的口吟一词,《鹊桥仙》:碧梧初出,桂花才吐,池上水花微谢。穿针人在合欢楼,正月露、玉盘高泻。蛛忙鹊懒,耕慵织倦,空做古今佳话。人间刚道隔年期,指天上、方才隔夜。桂花飘香,梧桐叶落,七夕佳节,明月当空。

在座的宾客无不拍手叫好,称赞不已。深深的为严蕊的才华横溢和才思敏捷所折服。由是严蕊更加的声名远播,人气大涨。

唐仲友与大宋的宰相王淮是同乡,又是姻亲关系,这使得皇帝赵昚也高看唐仲友一眼,于是有心把唐仲友调任为江西提刑。

然而,唐仲友尚未动身去江西上任,麻烦就比好运先到了。原来,就在唐仲友要离开台州的时候,大名鼎鼎的朱熹也来到了浙江,那时朱熹是两浙东路常平茶监公事,此时正好路过台州。

而唐仲友在台州得罪的有脸有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,所以朱熹一到,这些人就纷纷来到朱熹的公堂,争相告唐仲友的恶状。偌大一个公堂,却挤都挤不下。

朱熹趁机参了唐仲友,一时间事情开始僵持了起来。而在这场政治斗争之中,娇弱的严蕊却被无情地卷了进来,甚至还差点丢了小命。

朱熹屡次上奏,却不起半点效用,他反而感觉唐仲友满面春风,甚至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。

于是,朱熹便把算盘打到了和唐仲友关系甚密的风尘女子严蕊身上,想借无权无势的严蕊,打倒唐仲友,顺便搞臭王淮的名声,无辜的严蕊就这样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。

很快严蕊被以“有伤风化”之罪诬陷入狱。严蕊在狱中备受酷刑,被百般折磨,逼她承认与唐仲友有奸情。

然而,严蕊宁死不从,百折不弯,始终也不承认被诬告的罪行,更不诬陷他人。

一介弱女子,竟有如此侠骨义胆,铮铮铁骨。很快严蕊的义举便惊动朝野,得到了朝中很多正直大臣的赞许和肯定。

最终,在当时的皇帝宋孝宗的亲自过问下,严蕊被无罪释放,终得自由。

当主审官员问其归宿时,严蕊作词以为回答,自明心志。《卜算子》:不是爱风尘,似被前缘误。花落花开自有时,总赖东君主。去也终须去,住也如何住!若得山花插满头,莫问奴归处。

命运多舛,不得已沦落风尘。可是内心却始终冰清玉洁,不甘沉沦,不屈不挠,渴望着俭朴而自由的生活。

最终严蕊被判从良,恢复了自由高贵之身。历经磨难,不忘初心,终得善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