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南洛阳某个小村来了一个怪老头,拎着铲子四处乱转,捡到碎陶破烂就嘿嘿笑。 附近的老农前来查看,问:“你是丢了东西吗?”老头说:“丢了一件大东西,是几千年前的一座城!”

前来查看情况的农民听了老头的“怪话”,将他带到了一个散布着密集陶片的水塘。

这位老农没有想到,正是这一次带路的后果,震惊了全世界。

这一幕,就发生在1959年,而这位古怪的老头,正是著名的考古学家徐旭生。徐旭生老先生是一位融通中西思想的学者,早在1927年,就带队“中瑞西北科学考察团”深入内蒙古、甘肃、宁夏、新疆、青海等地进行了长达8年的考察。

考察历经气候、地理、兵乱等艰险磨难,但在徐旭升的带领下,不仅全员归来,还取得了大量成果。

但这一次考察的意外收获却是令人想不到的,那就是在当时积贫积弱的情况下,树立了中外平等合作考察的典范,打破了以往外国人对中国学者只会坐安乐椅,没法做田野工作的刻板印象。

而来到河南偃城开展田野考察时,徐旭生已年过七旬,这位主持过数次重大考古调查的权威学者之所以不顾老迈之身,开始了这一段“下了火车骑毛驴,一日三餐窝窝头”的艰苦考察,都是因为对于寻找夏墟的执着。

《史记》记载,中国的第一个王朝就叫“夏”,但是长期以来,人们一直对这个“最早的中国”知之甚少。欧美学者基本上认为夏朝只是传说,而20世纪20年代,胡适等著名学者更是提出了“疑古潮流”,也认为古史传说都是编出来的。

这一点,要不是后来有甲骨文研究这项硬功夫以及殷墟的发现,人们甚至都会怀疑商的存在。而作为一名上古史研究专家,徐旭生一直致力于以考古手段,找到一个确切答案。

作为一名融汇古今的学者,徐旭生对文献研究很有方法。他从史料中甄选出不到30条有关夏氏族或部落都邑的有价值信息,进行比较后,认为河南中部洛阳盆地及附近,以及山西省西南部需要注意。

当然,正如学者们所说:“推测是推测,证据是证据,能不能找到失落的夏都,还要看考古学家的搜证工作”。

所以,徐旭生就不顾老迈之躯,来到这里寻找证据了。

1959年4月,71岁的徐旭生率队出发,按照文献史料中的记载,去河南的登封、禹县、巩县、偃师进行调查。在二里头这个小村子,考古队发现了很多陶片,慢慢拼起来,发现是罐、鼎、豆等器物。

他们没有声张,却越来越兴奋。后来,考古队的“怪异”举动受到了老乡的注意,并带领队伍来到了散布密集陶片的水塘。

二里头遗址,就这样被发现。

当然,徐旭生先生根据他发现的证据研,认为二里头是商遗址。但二里头经过后期几十年的持续发掘、研究,却向人们展示了夏文化的无限魅力。

经过60多年来的发掘,验证,几代考古学家在二里头发现了大面积的宫殿建筑群、宫城城垣、道路遗迹,还发掘了青铜冶炼作坊、绿松石器制造作坊、大小墓葬以及大量遗物。

而二里头遗址也一次次刷新着人们对上古史的认知。

中国最早的十字路口,中国最早的“井”字形大道,中国最早的城市主干道网,中国最早的“四车道”、中国最早的“海绵城市”……另外,这座3500多年前的大型都邑的布局清晰起来后,人们还发现了坐南朝北、中轴对称的宫殿建筑群,虽然面积只有明清紫禁城的七分之一,却是后世3000多年中国古代宫城的鼻祖。

在二里头,中国人对自己历史与文明来处的认识不断增加,这无疑是一次寻根的过程,是对文化密码的揭秘。

例如,人们发现了中国最早的“龙”,它在一座贵族墓中,由2000多块绿松石组成。墓主人“抱龙式"下葬法,与殷墟出土的甲骨文“禹”字构造十分酷似,还被猜测为大禹墓!墓主人的身份之谜仍在继续,但这一条小青龙,却为展现,中国龙的文化密码,也许就在于此。

一直以来,都有人在疑惑为何中国人执着于考古,甚至在网络上有“中国人只会考古,外国人研究未来”的说法,但我却并不这么认为。

考古,不仅是翻阅故纸堆,不仅是挖古墓,而是让我们明白“我是谁?”“我从哪里来?”“我要到哪里去?”的一种手段,考古,不仅让我们找到了中华文明五千多年的证据,更是在先民的生活图景中,找到传承至今的价值观念和行为规范,找到心灵的认同。

曾在网络上看到这样一段话:斗转星移,沧海桑田。昔日文明盛景,也许会变成你我身边毫不起眼的土堆。但前赴后继的考古人,帮我们拨开历史尘埃,还原过往的真实瞬间,让我们通过考古学,看到身之所往,心之所向。”

明白身之所往,心之所向,这就是考古的美丽与价值。对此,您怎么看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