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马的故事(二)

1970年春天的一个晚上,天已经黑了,还下着雨,团武装股通知警卫班立即派人去五连把于敬熙政委接回来。我当时是副班长,其他人晚上都要轮班站岗,班长又年纪大了,只有我自己去了。我怕政委在那里等的着急,就骑上栓在警卫班门口的本来是班长的大青马,背上冲锋枪就出发了。

第一次骑这个大青马,它很不情愿天黑了还出去,磨磨蹭蹭的想偷懒,但是架不住我抽它。走了大约三公里路,在九连通往六连的公里上有一个斗渠的桥坏了,水在一米多宽的渠道里哗哗地流淌,渠上面临时架了一块六七十公分宽的木板,供行人行走。

大青马走到渠跟前死活不过去,我只好下马,解下马脖子里的缰绳,然后一步步走过木板桥,意思是你看,这个桥没有问题,可以放心的过。但是不论我在渠对面怎么拉它,大青马就是不过来。你可以想象,一个人和一匹马拔河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。

我看这样不是个办法,就回到马跟前,骑上以后采取各种办法例如用缰绳抽,用脚后跟叩,用马嚼子勒,它还是原地不动,忽然,它趁我不备突然扭头朝回家的路上狂奔起来,等我采取措施它已经跑出四五十米,我一边猛勒马嚼子一边把它的头往回拉,我看到马嘴已经碰到我的膝盖了,它实在是没办法跑了,就乖乖的停下来向后转,回到渠边后,它还是死活不肯过。我气得要死就拼命用马嚼子带抽它屁股,抽一下,它点一下头,就是不往前挪一步。然后趁我扬起马嚼子带抽它时它又故技重演,猛地回头就跑,我又一次把它拉回来。就这样折腾了三四次。

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,我估计已经在这里耽误了二十多分钟,我怕于政委在那里等的着急,但是如果回去换马时间就更长了,而且我就不相信今天整不服这匹马。

我看到桥旁边有个电线杆子,就下了马,将它栓在上面,然后轮起马缰绳拼命地抽它,但是马缰绳毕竟太粗了,虽然疼,但是震慑力不够。

我不由得想起我在六连放牛马时,一个小黄牛老是不听话,弄不弄就朝庄稼地里钻,我和高恩达、陈大伟一起,将这头小黄牛拴在马号里,用我们一米多长的放马鞭子,将那头牛抽的浑身鲜血淋漓,以后它见到我们就吓得浑身发抖。可惜现在没有这个马鞭子。抽了一会儿,大青马发狂的竖起前蹄朝我扑过来,幸好有马嚼子拴着,它扑不到我身上。只好不甘心的将蹄子落到地上。

我打累了,又解开马嚼子翻身上马,继续让它过渠道,它也知道今天晚上不过这个渠道它是回不了家了,于是,它屁股往后一沉,鼓足了浑身的力气猛的朝前一窜,一下子奔了五六米远,然后撒开蹄子狂跑起来,因为天太黑,视线不好,我就勒一下马嚼子,示意它减速,将大跑变为小跑,不一会就赶到了五连。这时于政委还在和那些武汉青年谈话,我没有见他有着急的样子,心里踏实了一点。

于政委见我来了说:“小王,你来了。”

我赶紧说“政委,这么晚了赶快回家吧,阿姨在家等急了。”

于政委的马是前面我说过的那匹有名的二马子,训练有素,胆子特别大,大青马跟在它后面很快赶回了团部。我把政委送回家,然后将两匹马一块送回了马号。

因为当时条件有限,照相是个很奢侈的事情,所以没有留下影像。好在2006年我和一三三团机关的同事们一起去独库公路沿线旅游,在乔尔玛草原找哈萨克族牧民要了个乘马照了一张像,大家看看还可以吧?